5.8米:当代艺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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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23

   5.8米成为一种尺度

  顾振清
        

    5.8米是一个空间的层高。荔空间从天花板到地面净高5.8米。这是艾未未为他的建筑设计作品北京草场地艺术区红一号预设的空间高度。接近5.8米这样的内在空间高度,其实已被中国艺术圈普遍接受为艺术展示空间、艺术家工作室和艺术仓库的准层高。中国政府曾有规定,要求居室净高不应低于2.5米。于是,1990年代以来的中国房地产开发潮,竟打造出许许多多层高2.5米新公寓、新写字楼、新商铺、乃至新豪宅。逼仄、压抑的居室和工作空间构成了一个个大同小异的都市匣子,如同一个个“存在”的牢笼,使生存期间的当代都市人日益沦为一种空间困兽。都市匣子让人更加循规蹈矩、更加缺乏想象力。
    
5.8米层高的大尺度空间对当代人而言,是一种有限的身心解放。除了烟囱型和特异型建筑之外,5.8米层高理所当然会带来立体空间的放大效应。人存在的立体空间被放大,人的自由度也就被放大。

    5.8米层高,意味着人的头顶有挑空的空间、有发挥的余地、有精神提升的高度。
    
来自5.8米,给了艺术家和观众一个悬念。
   
对艺术家而言,整个展览的理念须从5.8米的相对高度出发。于是,作品须与5.8米高的天花板有关联。艺术空间的墙面、地面是传统展览依赖的必要支撑点,但这一次,不再成为艺术家作品生成、展示的理由。艺术家的作品几乎都得悬置或悬挂在5.8米的高处。展览是另一种游戏。来自5.8米成为游戏规则,端赖荔空间的实验艺术宗旨。
   
5.8米成为尺度,是对中国常规艺术空间的一种认知、一种体验式的探险。
   
对观众而言,来自5.8米的艺术作品往往需要瞻仰的观看方式。举目瞻仰,是古时偶像崇拜带来的一种观看方式。文艺复兴时期天主教堂的天顶绘画,至今让人仰视。来自5.8米的当代艺术,即便没有神性光芒,但也可引人仰视,唤起观众对艺术作品的景仰之情。
   
仰视一下来自5.8米高处的作品,也对颈椎有益。

   5.8

      从地面向上5.8米,只有数字,但没有具体含义。对观众来说,它只是提示一种存在的高度、 和另一种“在那里”的位置,那种属于不远也不近的距离范畴。对于艺术家,5.8米同样也构成了另外的一种局限,既是思维起跑的原点,也是陈列方式的标准之一。游戏的玩法就此展开,艺术家可以选择进入或是离开。所以,展览对高度的制度性限制,导致所有作品的出场方式,基本都是以悬挂来完成的。当然,自由在有限的空间和具体的数字面前才显得更加珍贵与智慧,从创作与欣赏的两个角度都绕不开作品与环境的二者关系。

      这是一个没有开幕式的展览,艺术家的进场方式也是在一个个艺术家不断和策展人达成共识之后循序渐进的,作品逐渐累积叠加于空间的天花板下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只在闭幕式的短暂瞬间与观众达成一个“天上”与“人间”的同构关系。策展人以强势的理念介入,只在闭幕式才露一下脸的作品,无疑给以往大量老套的展览现场,提供了一个不那么舒适的情境。作品不再是开幕式嘉宾闲散交谈、结交新朋旧有的背景,它们高于头顶却俯视众生,即使扭动脖子,持久得略显疼痛的观瞻也不能一下子把作品看全。更重要的是,它们存在的方式是不喜欢被忽视。
      
虽然有时我们会指责那些拼凑起来的展览源于作品之间的联系过于疏离,缺少彼此之间的化学反应。但此次艺术家们以群展方式的集体亮相却是以“场效应”的方式来提出艺术展示的“元”问题之一,瞭望作为一种既定的观看模式,赋予了作品在整体上的悬浮感,同时也体现为另一种上升的意向。走进空间的观众,似乎回到黑暗的影院在空间上对观众造成的包裹心理!观众也在现场空间的“压迫”下早已经被夹裹进作品高低错落的搭配氛围中。此时观众由商品交换关系中,顾客即是上帝的消费主体转换成被现场氛围环绕的一个个生命的体验!硕大或微小,高高在上、远观才见的作品,在空间、视觉和心理上提供给观众一个异样观展的历险。(邓大非)展览现场刘茜懿绘画作品NANA行为作品罗采、吴玉仁作品徐小国作品《松树》系列任芷田作品高峰作品刘勃麟作品刘敏作品靳勒作品李颂华作品葛菲+林缜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