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策展：在留尼汪推开西方美术馆大门

顾振清    

     今天2010年12月3日，周五。圣丹尼市阳光灿烂，海风习习。我在朱丽叶-多杜Juliet Dodu酒店迷你游泳池边用早餐，心情愉快，精神放松。餐桌上，是几粒热带水果。今天是我在今年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下午6时，我将在留尼汪久负盛名的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musée Léon Dierx）举办艺术家翁奋的个人艺术展《活化石》。

     在浩瀚的南印度洋上，有一个美丽、富饶的岛屿，叫留尼汪（La Réunion）。它是直属法国的海外省（DOM），是非洲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它与法国另外三个海外领地（TOM）如大溪地岛等截然不同。这里人们的生活水准完全比照巴黎，享受与巴黎同等的高福利待遇。相对这几天席卷欧洲的寒潮而言，这里的法国人简直就活在人间仙境。摄氏25度、海风、阳光和活火山奇观构成了法国人和欧洲人冬季的主要的度假目的地。留尼汪是法国殖民地演变而来的海外省，开发有三百来年，是一块最没有独立倾向的海外领土、世外桃源。近年来，法国和欧盟积极投资留尼汪、发展留尼汪，努力将一块殖民地色彩浓郁的领地打造成社会稳定发展、人民安居乐业的模范的“理想家园”。

     留尼汪岛是一个火山岛，西距马达加斯加650公里，东北距毛里求斯190公里，海岸线长207公里，面积2512平方公里。留尼汪岛接纳了来自欧洲、非洲、印度各地的不同种族和民族。岛上各族相处和睦，文化极其多样、多元。也许地理位置接近热带，色彩和气味对比强烈，所有人天天都沉浸在菠萝、茉莉花、香草、辣椒等水果和调料共同营造出来的奇特氛围之中。留尼汪的异国情调容易让人热情澎湃。因此，留尼汪是法国生育率最高的省份。刚刚经过的二十年婴儿潮，已让岛上人口接近百万，其中40%是22岁以下的年轻人和孩子。留尼汪首府是圣丹尼市（Saint-Denis）街头，身材火爆、穿着性感的白人美女和混血美女甚多，人人一口流利、优美的法语。在留尼汪，多代混血的白种人被称为克里奥尔人。他们用欧元，看法国电视，逛家乐福和法国中档品牌店。跟法国最显著的不同是，留尼汪这里没有冬天、年轻人普遍没有压力。这里最打眼的风景就是年轻人阳光般的心情和率性的微笑。

法属留尼汪圣丹尼市街头，混血的克里奥尔人美女比比皆是。怪不得这些年法兰西小姐选美中脱颖而出的美女常常来自留尼汪岛。

由于气候炎热，留尼汪圣丹尼Marechal Leclerc街头的年轻人穿着一般都很清凉。

     留尼汪岛是个世界建筑的露天博物馆，殖民地政府旧址、传统茅屋和克里奥尔式花园之间；印度庙、清真寺、天主教堂和中国家庙之间，各种建筑风格对比强烈，呈现出不同文化之间的合理冲撞和和谐相处。

     留尼旺岛目前有华人约3万左右，大多数人祖籍广东梅县和顺德，在留尼汪已经有四代。除老一辈华人中有的能看懂中文外，第二、三代华人则除了法语就只讲家乡话了。他们在当地出生，在当地受教育，价值观和行为规范比较西化，能说中文的人不多。留尼汪华人富裕者甚多，参与多种产业。他们喜好在本族群中通婚，但他们勤劳、讲信用、将规则，是留尼汪受尊敬的族群。今年中国刚刚在留尼汪设立总领事馆，几个月前，留尼汪大学也设立了带学制的孔子学院，中国与留尼汪的文化交往开始变得热络起来。

     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座落在圣丹尼市中心的巴黎大道上，美术馆藏品丰富，尤其是100年前法国现代艺术史上的大师作品。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除了常设展，每年还举办一些国际当代艺术家的临展，法国华裔艺术家陈箴、严培明都曾在留尼汪驻留，并在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举办过精彩个展。

     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以著名收藏家沃拉尔Ambroise Vollard的收藏扬名于世。极富争议的沃拉尔其实是留尼汪历史上不可回避的一位人物。他1866年生于留尼汪的圣丹尼市。他是一位法国现代艺术史上最重要的艺术经纪人，也是一位狂热的艺术收藏家和知名的出版人。在20世纪初。 他相信提供暴露和情感支持对许多著名和未知的艺术家，包括保罗-塞尚Cézanne, 阿里斯蒂德-马约尔Aristide Maillol, 毕加索Pablo Picasso，卢奥Georges Rouault, 高更Paul Gauguin和梵高Vincent Van Gogh。1893年他建立了Laffitte画廊，首先展出的是马奈Manet的油画。1895年他就举办了塞尚的展览。他常常被传记作家描述为一个低价进高价出的精明艺术经纪人、一个“粗野的家伙”。但在20世纪初，正是他的狂热资助，毕加索等人发起的前卫、激进的现代艺术运动才有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资金后盾。沃拉尔1939年7月死于一辆冲出凡尔赛至巴黎道路的豪华私人轿车之中。由于没有直接继承人，他的收藏散落在亲友手中，其中，有相当的数目被卖掉、或在二战中散失。多年后，沃拉尔的一个兄弟将150多件作品转交给留尼汪的一名著名的肖像画家利昂-迪奥克斯先生。利昂-迪奥克斯先生正是圣丹尼市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的创办人，这批沃拉尔收藏于是就成了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的镇馆之宝，永久留在了沃拉尔的出生地留尼汪岛。经过政府和各方的不懈努力，沃拉尔的另一部分收藏则留在巴黎的一些美术馆之中，当然，仍有相当一部分收藏散在私人藏家之手。    

     2009年，我曾以首届留尼汪双年展嘉宾的身份首访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与策展人Bernard Leveneur先生相识。当时，我在见识沃拉尔收藏的大师作品之后，也顺便探访了艺术家陈箴、严培明在留尼汪的艺术踪迹，亲眼鉴赏了他们留给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收藏的艺术精品。我被留尼汪美术馆的艺术史渊源和专业背景所打动，当即向Bernard Leveneur先生提议策划一个展览。经过长达一年的酝酿、讨论、筹备，又经过艺术家翁奋和助手冯推才、美术馆团队两星期的奋战，《活化石：翁奋艺术展》终于打造成形，并于2010年12月3日晚如期开幕。翁奋个展，是在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举行的第三个华人艺术家个展，但却是首个由中国策展人策划的艺术展。法属留尼汪虽地处非洲，却是法国的海外省，说白了，它就是法国的一个省。它跟法国联系的紧密度远远超过它跟非洲的关系。留尼汪事实上是法国的一块文化飞地。在留尼汪办展，就相当于在法国办展。我如愿以偿地策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成功划翁奋个展，其实就是帮助中国艺术家推开又一个西方美术馆的大门。

留尼汪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的馆长、策展人Bernard Leveneur先生十分专业、又敬业。他事必躬亲，亲自参与布展等环节，手肘还为此负了“公伤”。他对中国艺术家翁奋的表现给予了好评。

     在翁奋展布展期间，留尼汪的小学生们成群结队地前往展览现场餐馆，对翁奋的装置不时发出感叹的叫声。2010年11月30日，中国驻法国留尼汪总领事、资深外交官张国斌先生携夫人前来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现场探班，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影响力很感兴趣。12月2日晚，孔子学院副院长王晶女士还邀请我去学院，给学生们做了“策展人与中国当代艺术”的专题讲座。 

    《活化石：翁奋艺术展》上，翁奋将展出在留尼汪搭建的蛋壳装置《巴别塔》和多件摄影作品，其中一件就是他花费十年、刚刚杀青的摄影作品《骑墙：海口2001-2010》。 

2010年11月30日，中国驻法国留尼汪总领事、资深外交官张国斌先生携夫人前来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现场探班，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国际影响力很感兴趣。

2010年12月2日晚，留尼汪大学孔子学院副院长王晶女士还邀请我去学院，给学生们做了“策展人与中国当代艺术”的专题讲座。

留尼汪的利昂-迪奥克斯美术馆接待处的员工皆是年轻的非洲本地美女，真正的“黑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