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生生

策 展 人:顾振清、张海涛
BUMP爬坡小组成员(参展艺术家):黄起才/程三娃/司建伟/王 峰/赵小伟

开幕:2017年4月8日(周六)下午4时
展地:798荔空间 - 北京酒仙桥路2号798艺术区中二街D06-6
展期:2017年4月8日—5月8日
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10:30 — 18:00
艺术总监:杨 荔
策展助理:李娇妮
联系方式:www.li-space.com ; info@li-space.com ;+86-10-59789542
合作媒体:艺术档案 www.artda.cn


活生生的现实感

文︱顾振清

爬坡小组的工作是对艺术文本的一次突围。当艺术史在形式主义路径中越走越狭窄、越走越深入象牙塔的时候,现实问题及其危机却一直在排山倒海地涌来,面对面地撞击艺术家的感官,逼迫艺术家作出各种应激反应和应急判断。艺术家自身语言模式的逻辑化演进,被活生生的现实情境生生地打断,并一再打断,是好事?还是坏事?其实因时、因地而有别,更因人而异。

现代性艺术重新审视内容与形式关系的传统问题。从塞尚到马列维奇、康定斯基,现代艺术的精神诉求一直在背离圣像艺术的工具论、古典艺术的反映论。它以形式为王道,统摄具像叙事和非具像内容。形式主义与社会现实生活渐行渐远。以抽象艺术、具体艺术和几何主义艺术为代表的形式主义艺术逻辑的推进路径中,形象作为现实映像的表征,被形式概念与内容概念双双切割、扬弃。在此,形象几乎成为传统文脉与现代性艺术传承、接续中的一种视觉残留。

形式主义的盛行,使艺术的语言实验成为先锋精神的载体。艺术语言也具有能指和所指两个部分的一种语言系统。艺术家仅仅孜孜以求于艺术语言能指部分的训练和精进,即所谓对书写性线条、绘画性笔触的追究,对画面肌理、色调、构成、节奏、层次、秩序感的强调,而忽视所指的意义空间。因而,即便他达到既有经验的峰值,终归只是做表面文章。当下,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及其关联的象征主义、表现主义、装饰主义语言范式,往往只被他应用、粘贴、表现为自身作品的一张张形式主义表皮。能指化作品强调形式即内容。只见表达媒介,不见表达对象。纯形式主义的艺术变得毫无现实感。

文本、语境、不断刷新等当代艺术的基本观念及方法论,基本上都得益于20世纪初以来符号学知识谱系的发展。索绪尔语言学把符号看作是能指和所指的结合体,从而让符号学叙事不断融入图像文本和影像文本,使艺术的符号学文本获得一种空前的所指解放。二战后的法国结构主义符号学和文本阐释学、拉康的符号学精神分析、居伊•德波所代表的情景国际主义运动、德勒兹的事件哲学和游牧政治学等理论,也不断介入、塑造着一个与当代艺术密切相关的符号学文本语境。

爬坡小组认为,没有现实感的艺术既缺乏活力,又不能回应政治、社会和精神问题。中国转型期社会的政治、意识形态和社会充满矛盾和冲突的现实,亟需艺术使用形象资源,重新介入社会和政治议题。艺术家仅仅执念于风格转换和形式更新,对现实中生死终极和生存困境一无所感。他也往往只能在艺术语言能指层面上自我打转,终其一生却难以打造出自身个体独立的所指意义。即便他是一位生活在当代社会、以反映当代生活为主旨的艺术家。他仍会因为其脱离社会文化背景的符号学文本而导致自身语言的所指空白而、意义缺失,从而疏离当代艺术语境。没有缺乏新信息、新知识的艺术家,却鲜有善于解析、消化并整合新信息、新知识为己所用的艺术家。后者既需要具有独立人格,又需要具有开放式、与时俱进的思维结构。没有艺术家自由精神和个体解放意义上的自我,也就没有符号学文本谱系上活生生的自我认知、自我批判和自主创新。

艺术家在艺术文本上的个人造诣,不止取决于他把当代人文哲学和文化理论的方式方法导入作品创作的能力,更取决于他在现实生存中的磨砺经验和悟性。文本自觉的个人表达其实一种当代人文批判与符号学批判谱系上的知识生产与再生产。文本化作品形式与内容的有机结构,也往往在符号文化、符号政治及其范式、范本的解构和重构中实现。爬坡小组召回形象,并以鲜活、生猛的综合材料、跨界媒介直接表达自我现实中的生存困惑、精神危机乃至生死大限的终极关怀。他们以符号学影像文本把现实彰显为一个个活生生的赤裸羔羊般的视觉奇观,直呈与隐喻互补,能指与所指兼顾。他们百无禁忌,不断突破日常经验的现实边界。他们激烈、生气勃勃的语言模式,不期然而然地构成了对现代主义的形式主义陈腐风气的一次突袭、一次荡涤。

 

活·生生
一一“爬坡小组”群体展

文︱张海涛

“活生生”一词源于北方口头哩语,也是一个加强语气的形容词,例如:活生生被你气死!活生生被宰割、活生生地揭开真象……

此次展览我将“活生生”的单词用标点符号转换成复词的“活·生生”,拆解、转换“活生生”三字,除了保留单词的原意,又延申为一个相悖暖昧的词,有“活着而生生不息”的积极之意又有“被迫生存”之意,复词多意可表:如当下发生、鲜活、生猛、生不如死……

爬坡小组是五个同学在中央美院研究生期间创建的一个艺术组合,他们目前分别在上海(司建伟)、湖南(程三娃、王峰)、山东(赵小伟)、山西(黄起才)等地工作,多在大学教书,其中司建伟在上海做公共艺术。现实的生存压力将他们活生生的被“拆散”,但他们默默地在坚持艺术创作,他们的创作都是个体生存和生命的体验,而非概念推理的结果。“爬坡”表现在生活与艺术的逆境道路中相互激励、相互促进,在颠簸中艰难前行的生存状态,就如一个“活生生”的案例。由于性情相投他们作品中有着共同的特征:生命被迫无奈的宿命和试图挣脱外来环境压制的状态。一个活生生个体的命运(生存的残酷性与生命的脆弱)与特殊的历史时期、国家体制有很大的关系,也受到不同的意识形态的束缚,这个现状区别于其他于时代和西方国家,而且表达真实的感受也时常活生生地被禁止。

爬坡小组的作品从媒介、语言、技术上强调综合性和跨界的特点,根据作品观念自由地选择媒介的载体。将生死终极话题与现实困惑结合、自然物态变化与现实生存状态结合;也将表达方式的隐喻性与直接性有效的结合。

爬坡小组作品里程三娃、黄起才作品对被迫性暴力、死亡的宿命感表现很直接;司建伟作品关注生命在不同环境中生存变化的过程;赵小伟、王峰也隐藏大环境对时间、空间、情感、生态问题的介入和干预。

如果说生老病死体现的是一个自然生命的过程,是一个无法停止的轮回。爬坡小组作品中的生死有一种被迫的反应,如:活生生被撞、活生生被宰、活生生地被迫远离、活生生地被城市化,活生生地失去了记忆以及活生生地被恶性思想的洗礼……爬坡小组的作品有的侧重表达死亡的体验和时间的消逝感,也有的作品直面惨淡的人生。

我们个体的理想和命运表面上说由自己作主,其实处处被社会固化思维的束缚,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不由我们能左右。人制中被强奸、被阉割是常有的事,这是个权力问题,在专制社会争取民主自由的空间还需要很多人的努力。而这也是一个永恒的宗教话题,爬坡小组从微观生活中渗透着这个宏观思想,将现实生存感受与永恒的生命寓言两个观念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2017年2月22日